倒是隔壁传来了丹珍一声暴喝:“周小江!你脑子有病吧!咱们家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玩?”
曾弋很快闻到了一阵干草烧焦的气味,那气味顺着风飘过来,夹在酒糟的味道中,闻着令人头晕目眩,十分难受。
“这是红柳枝啊!没错啊!”院墙那边传来周小江慌不迭辩白的声音,混在一下一下的枝条敲打声中。
“浇水浇水!快点……没错你个头!”丹珍少有如此暴怒的时刻,“那是什么?是酒啊!你在酒缸边上点火,不要命了是不是?”
曾弋打湿布巾,遮住了自己口鼻。红柳枝燃起来不是这个味道,这味道中分明有符纸燃烧的气味。
果然,很快便听见了周小江的声音:“红柳枝不是不容易燃的吗?”
丹珍吼道:“你仔细看看,燃的是红柳枝吗,分明是你不知从哪儿裹回来的沙草!”
原来是沙草,曾弋闻言心头一松,还是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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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春日暖熏,曾弋难得地动了晒被子的念头。她借着灿烂春光,摸索着在院中搭起了晾衣的竹杆——这个她会,极乐教过她。
棉被一床床搭起来,春光日暖,她双手拍打着被褥,申婆婆说这样可以让被子松软——从前她哪里知道这些。即使是在鹧鸪岭,这些事也都是阿黛一人做的。
青桐……自她坠下山崖,就再没有青桐的消息。他跑那么快,应该可以逃脱。飞鸣和山河鼓一起被留在了鹧鸪岭上,不知道后来到了谁手里——多半也已经进贡给了新的中州皇室吧。
他们最后拥立了谁呢?郁离郁氏,哀劳李氏还是齐安齐氏——齐燕来在这里,想来不会是齐氏了。
曾弋背靠着大树坐下来。当初在父王面前说出将王位拱手相让的话,如今回想起来,也真是……天真得过分了。
自古政权更迭,哪一次不是伴随着流血与牺牲?一个手执飞鸣剑,又怀揣山河鼓的人,怎能让人相信她是真的肯将天下拱手相让?
是她太天真罢了,总将对手都想得与她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