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年轻的声音发出与其音色不相符的张狂笑意,“你也知道鬼兵?”

他饶有趣味地“啧啧”两声,“带向何方?你觉得呢?区区一队鬼兵,怎够我驱策?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交出肉身,诚心诚意邀我入主?”

曾弋心头升起一丝凉意,“你要将这城中人都杀了吗?”

“他们配得上叫‘人’吗?”厌神负手站在城门阴影之下,“一群苟且偷生的畜生罢了——戴罪之身,早都该死了!被我炼成鬼儡,像你忠心耿耿的侍卫一样,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他说的是青桐。

刚才那“咯咯”作响的声音来源,那被他险些化作齑粉的人,竟真是青桐。

鬼儡?不能说话、手足僵硬,触之如铁石冰凉……曾弋回想起与青桐重逢后接触的瞬间,心头又痛又怒:“你杀了青桐?!”

一时间,曾弋心头想的是,她宁愿听到是青桐背叛了她。至少——那样至少他还活着。

被背叛的痛远远比不上得知青桐已死之痛,更何况如今他被厌神所控,连死了,也不得安宁。

“呵,公主殿下,你还不知道吗?”这称呼被不坏好意地叫出来,直刺得曾弋发抖,“他护不住你,只好自绝身亡,就在那鹧鸪岭上,用的正是你那柄闻名于世的飞鸣剑啊……啊哈哈哈,你竟不知吗?”

曾弋耳中一阵嗡嗡直响。

厌神不知何时已掠至她身前,语调森森道:“你身边的人,所有人,你的子民,你的师长,你的同窗,你的挚爱亲朋……统统都是因为你而丧命的,他们一个二个死状凄惨、痛不欲生!你生来就不祥,除了献祭于我,别无他用!你还不明白吗?!”

曾弋脑中一时闪过无数画面,先生的目光,学兄们的笑闹,还有青桐与阿黛的争执声,交替着如幻影般浮现。“弋儿啊——”她看见了父王和母后站在荷花池边,母后正温柔地向她招手。

“弋儿啊……来这里吧。”他们站在柔和的光晕中,脸上皆是慈祥笑意。

若是我现在过去,就能与他们永远在一起了吧?

曾弋恍惚中望向荷塘边的人群。父王和母后在,阿黛和青桐也在,晏氏兄弟、元真学兄……他们都在。还有先生——先生背对着她,像是不肯转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