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突然听懂了鬼大将的意思。
“我为何在此处?是你召唤我出来的吗?”他问。
“不是。”曾弋答道。
“这是什么曲子?”他问。
“《安息》。”曾弋答道。
鬼大将放下了手中长剑。极乐飞过来,落在曾弋肩头。
“晚了。”鬼大将骑在马上,遥遥望向幽咽塔的方向,“晚了,塔下已不属于我们。我们已无处安息。”
他又一次发出了啸叫声,这声音曾弋她们听过,那是骨架重组的声响。只是这一次与上一次相比,并无恨戾之气,更多是萧索与悲壮。
只听“喀喇喀喇”声四下响起,被敲碎的骨架们重新聚合,如同移形换影般,转眼就整齐地列队站在他身后。若是细看,还能发现骨架中夹着瓦砾地残渣,盔甲上还覆着草灰。
“奶奶的,还来!”身后不知是谁呸了一声,手中大环刀发出一阵声响。
鬼大将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举,静默不语,像是在感受久违的日影和风。片刻后,长剑映着烈日灼灼光芒,被遥指向城门的方向。
仿佛无声的号令,他纵马一跃,转眼就消失在小巷尽头。鬼兵们依旧如潮水般,转眼就退了个一干二净,街巷中顷刻间只剩下残垣断壁与瓦砾堆,再没有丝毫黑甲的影踪。
“结……结束啦?”望着鬼兵们远去的身影,有人不可置信地问了句,“真结束啦?”
曾弋擦了擦额角的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厌神呢?那个人呢?他肯善罢甘休?
不对。
幽咽塔的铃声顺风传来,身后的人们早已开始斗趣,相互讲着刚才与鬼兵作战的惊险场景。他们扶着受伤的同伴,三三两两往东而去——恨不能立刻站在家人跟前,接受他们对英雄的仰视与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