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叶就站在一旁,既不去扶,也不出声安慰。申屠嫣然也仿佛没听见她刚才的话一般,两人像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申屠昊成了她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也是她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屋外吵闹声震天,有人放火烧了连绵的屋宇。火舌沿着倾覆的瓦砾屋梁一路漫卷而来,曾经烜赫一时的申屠城城主家,就这样被城内百姓的怒火烧了个干净。
风岐他敏锐地察觉到曾弋面上闪过的一丝痛苦神色,那是旧日场景留下的伤痕。
物伤其类。
“走吧。”他握住曾弋的手,另一手挥过,和风顿起,半空中荡开一圈无形漩涡,“我已寻到了他的行踪。”
让一个人从坏情绪里走出来,最好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曾弋果然不再盯着申屠嫣然伤神,回神问道:“你知道他在何处?”
“是,”风岐一手环上她的腰肢,发间火焰跳动,“我。”
曾弋回首看了一眼申屠嫣然和杜兰叶兄妹,心知无碍,便点点头道:“好。”
余音仍在,平地漩涡陡转,如若移步换景般,眼前火舌已了然无踪,只剩一片白雾微茫——他们在云层中。
风岐的手臂温暖结实,曾弋抬头微微打量他清俊的眉眼。从前她比现今这具肉身高挑不少,那时极乐不长个,所以也就只比她高出半个头,抬眼就能看进他眼里。不想如今他已长得这般高,让她不得不抬头仰望了。
半空风声呼啸,风岐眉间有轻微的郁色,像是有什么愁绪挂在心头。
不过数息间,眼前白雾散去,脚下显出一片嶙峋山崖,远处绵延起伏的黄沙。风岐带着她落到沙丘上,曾弋一站定,就认出了此处正是无诸古国故地——她拽着蛊灵坠崖之处。
目天女的神像面朝黄沙,倾覆在坍塌的木架之下。崖壁上支愣着的神殿基座跨了不少,连带着神庙也毁了一半。
是被她那曲《埋骨》毁的。
“那时候你便认出我了么?”曾弋看着风岐的侧脸。他神色冷冽,站在这风中,像是十分厌弃此地。
“不,”风岐道,“比这时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