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鼎发出一阵轰鸣声,剧烈的震颤将众人朝曾弋处甩来,撞得她险些站不住脚。她沉下一口气,不管身边人如何在剧烈震动中忽上忽下,将长剑深深扎入鼎腹之中,只听“喀啦喀啦”巨响不断,那道不甚明显的凸起,此刻纷纷裂开来。

“你竟然……”裴廷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又恢复了淡淡笑意,“不过已经晚啦,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没了这鼎,你心爱的那只鸟,也就没有再留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曾弋的手顿了顿,然而并未松开。鼎身猛地一震,像是落在了什么地方。鼎腹的裂痕不断扩大,随后众人的长剑、弯刀,连带着锄头、钉耙,纷纷嵌了进去,狠命撑开那道陈旧的裂痕。

伴随着一声巨响,这道裂痕终于完全破开,露出约莫一道沟壑般的缝隙,众人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就感觉一阵冰寒之气扑面而来,射入缝隙中的也并非众人期待的绿野黑土,而是一片刺眼白光。

几个胆子大的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了下去,落地后一看,忙不迭地朝鼎中道:“恩人!是冰原!”

申屠城的人虽耳闻有人唤曾弋做“殿下”,却不知她是何方王族,况且见她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宫廷颐养之气,所以开口便这样称呼。

曾弋一听是冰原,心中一动,紧接着便跳下缝隙去。双足探出缝隙,便觉得寒风刺骨,待踏足被冻得坚硬的冰面,更觉得极寒之意绵延不绝,从脚底不断涌上来。

是哀牢冰川。

众人陆续从缝隙中跳下来,回头方见适才困住他们的,正是不知何故变得分外巨大的无咎鼎。

周沂宁望了这鼎一眼,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肩膀整个抖了抖。他凑到曾弋身边,低声道:“师叔,这将东西变大的法术哪儿来的啊,怎么跟七娘那时候一般,教人看了渗得慌。”

他这一提,曾弋还真想起来,她认得的人当中,的确有个会这样法术的人。但那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手笔。

因为他此刻还被冻在冰川中,神魂与哀牢界同生共死。

冰原上极寒,凡人待不了多久。曾弋拿娑婆剑在冰上画了个符咒,将众人召集进去。“诸君,此地太冷,不宜久待,我先将你们送回申屠城吧!”

符咒绘毕,便要并出两指作法,中间有人突然道:“恩人,我们若是走了,你这剑可还能发挥作用?”

随即便有人接着道:“要么我们还是留下,助你一臂之力?”

“是啊是啊!”“怎能对恩人难处置之不理……”圈中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