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度不好。曾弋微微动了动,鼻尖便擦过了极乐的脖颈。

只这一下,极乐便立时松开了他抱着曾弋的两手,像个僵硬的塑像般,向后退了一步。

那边厢,两个突然闯入的少年围着他们大满哥开始了躲猫猫。一个躲,一个追,绕得中间那道影子不住地喊:“两位爷!别闹了!哥这儿有客呢!”

曾弋简直叹为观止——即便她的眼睛没法观。她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屋顶上那个晒太阳的醉汉口中“没有官府”意味着什么,“好地方”又意味着什么。

他刚刚是不是杀了人?

弄出人命还可以这样闹着玩,这在从前的天祝国简直不可想象,同样也不可原谅。曾弋站在原处,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她静默地站了一会儿,一道从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淡漠之意,出现在她模糊的双眼前,拦住了她的下一步举动。

有什么关系呢?她想,天祝国早从这世上消失了。我对世人已无责任。

何况人已经死了。

死在这无官府、无王法的茫茫黄沙中——普通人怎会来这鬼城中?这是他们早该料到、心甘情愿的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丹珍终于趁乱揪住了周小江,他气喘吁吁道,“周……周小江,你看看你干得好事!啊?这也能折吗?这也是能折的吗?折断了他还能活吗?”

“噫——”还这般□□死者尸身?

周小江道:“这……它长得也不像花苞啊,你不是说这些多余的枝叶该折就要折,不然主株会受损吗?咱们这儿降水不多,要是喝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