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若有夫君,会是什么样的呢?
申婆婆道:“不是大满?那……”
曾弋听见脚步声一下下地走近——极乐的脚步声很特别,现在她就算完全看不见,也能凭着着轻捷有力的步伐将他辨认出来。
只是这一回他的脚步好像比平时更用力一些,一下下踏在夯实的灰土上,像是要踩出一阵烟尘来。
他近来时常与李大满一起外出,像是在找什么人。这晚李大满在树下说漏了嘴,曾弋就听见了几个字。
“你明知道时日无多,还……”
后面的话曾弋就听不见了。不知是李大满被捂住了嘴,还是他自觉闭上了嘴巴。
“你就在树上待着吧!”曾弋听见极乐最后说了句。
第二天周小江捧着一大碗申婆婆做的沙葱羊肉饺过来,曾弋就听见他在院中高声叫喊:“嗬!好家伙!这羽毛得是多大的鸟?”
李大满从他手头接过饺子没吭声,周小江大约是将羽毛捡在了手中,“满哥!满哥!昨晚你家院子里来过这么大一只鸟,你都没察觉?”
“怎么?”李大满这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瓮声瓮气的。
周小江道:“雁过拔毛嘛,你看这羽毛,跟你这袍子颜色多搭,就该多拔几根下来,回头做柄鹅毛——啊不,彩羽大扇,拿在手上不知道多威风……”
李大满“嘶”地抽了口气,“你还真不客气啊。”
周小江道:“我没要它的命,也没将它关起来,只是拔几根毛,已经很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