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抬起头,李大满站在将明未明的天穹下望着她,周身似有淡淡火光。“殿下——”
他说:“我……脑子不大好,可是,我现在有些懂了……”
火光熄灭了,凝结成一枚火珀,落在李大满摊开的掌心。
“这是火珀,你手中的是冰珀。”李大满慢慢道,像是怕曾弋听不明白,“是我们族重启密境之钥,你拿着吧,他们会将你带过去。”
“你呢?”
“我,我不知道。”李大满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我没脸回去,我……我没守住他,我……”
他蹲了下来,捂住了脸,“我真蠢,我以为他真的……我以为他真的肯涅槃……我他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曾弋望着痛哭失声的李大满,木然半晌,才艰难地开了口,“他……怎么……”
李大满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她,“你拿着他的绒羽,你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命、是他活着的理由,你不知道?他只有半分神魂,也要来护你周全,你不知道?”
曾弋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往日噩梦如影随形,懊悔与伤痛缠得她近乎窒息,极乐于她而言,是一块溺水时的浮木、一双失明时的手,是寒夜里的暖羽、是敌阵前的刀锋。
要是我早知道,她脑中思绪混乱,指甲划破手心也浑然不觉——要是我早知道……
“他这些年都是这副样貌,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我……”
“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时隔多年,又听到这句话。曾弋喉头一哽,不由得跌坐到黄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