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二个的,究竟凭什么?凭什么要拿自己的死,来换我的生?

泪水无声地淌满了她的脸颊,她伏在冰层中,一动也不想动。无尽的愤怒转化成了无边的绝望。

生比死痛苦多了。

寒冰将她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唤醒过来,她这时才察觉到冰层之下的寒意。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透过冰层,看到露出熹微晨光的天空。

天边有颗孤星在闪耀。

她落在了一片沙坡上。冰层一落地,便又恢复如初,如有灵性般回到了她的掌心。她托着这枚冰寒彻骨状如水滴的东西,跪倒在黄沙中。

“让我回去吧,求求你,让我回去!”她将头紧紧埋在手间。即便心头已经知道了结果,人在没有真正亲眼所见前,都不免还有些心存幻想。

然而天地无声,万物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曾弋一手攥紧了衣襟,泪痕风干了,只剩麻木的痛。

晨星淡去,寒意更深,天地间俱是一片黑暗,只有天边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橘色光芒,在这昏茫间仿佛随时会逝去。

四面八方的风吹拂在荒无人烟的沙丘上,吹过曾弋凌乱的发梢,像是透过青衫直吹进了她的神魂深处。黄沙中的鸣虫在风中窸窣作响,更显出这片无垠天地中,阒无人声的寂寥。

孤清又寂寥。好像万古长夜里,只有她一个人。

曾弋忍不住裹紧了青衫。

她从不知道,天色将明、旭日将出之时,会这般寒冷。

只有她一个人啊。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