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神明卡牌

红裙女子站在马背上,五指成爪,泛着寒光的细长尖锐指甲就抵着楚牧脖颈处,最为脆弱的大动脉的地方,若是再往前点,刺穿那里,血液就会喷射出来,溅到她的红色裙子,在她的裙角上开出绚丽的血花。

“我会先杀了你,再给予你初拥,让你成为我永远的奴隶!”她的牙齿已经露出嘴角,透露出她的难以抑制的渴望。

对鲜血的渴望,对楚牧在极致中痛苦死去的渴望。

楚牧琉璃色的瞳孔微微一凝,他一拉手中的缰绳,□□的马仰起头来发出嘶鸣声,红裙女子正待冷笑,却见一个金属圆球在半空裂开,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刀片,那刀片正是朝着她的脸颊而来。

身为实力强横的血鬼自然不会惧怕受伤,强大的自愈能力会让他们在极快的速度里恢复伤口,但是女子爱美,越是美艳的女子越是爱惜自己的那张脸。

而红裙女子更是如此,这刀片不会让她受重伤,却会毁了她的殊丽的脸庞,更会毁了她的妆容。

满脸血该是何等难看?又是何等狼狈?

她绝对不能容忍,于是便在空中不停转换身形,躲避那些细小的刀片,因其速度极快,楚牧和加西亚神父也只能看到无数的残影。

可那刀片细小而数量众多,便是她再怎么躲避,终究还是被其中一些细小的刀片划伤了脸庞。

这些刀片极其锋利,仅仅只是擦过,便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摸着脸上的伤口,红裙女子的眉眼全是怒气,她盯着楚牧,双眼几欲喷火,“你竟敢伤了我的脸?”

楚牧和加西亚神父早已翻身下马。

听到红裙女子的怒问,他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冷漠,“为何不敢?”

红裙女子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她慢慢拿出一个手绢展开,仅仅是说话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快速痊愈了。

她落在地上,拿着手绢细细擦拭着自己美艳的脸颊,将多余的鲜血一点点擦去。

加西亚神父早在她落地的刹那,便一剑刺了过去,刺向她的心脏,红裙女子嗤笑一声,一侧身便避开了他的攻击,继续拿着手中的手绢擦拭着脸上的鲜血。

在红裙女子侧身的时候,加西亚神父又刺出了另一剑,他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

每一次他的剑都是刺向红裙女子的要害之处。

红裙女子闲庭散步般闪躲着,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躲过加西亚神父的攻击,她的脸上甚至带着逗弄猫咪般的笑意。

透露出她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

楚牧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血鬼的实力吗?和血兽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捡起地上的金属球,楚牧放回了兜里,手再拿出来时,他的指尖就多了一张银色的卡牌,背面是战戬和锤子交叉的画面。

银光一闪,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长长的镰刀,把柄处事圆圆的木头,顶端是弯弯长长的镰刀,刀身是红色的,泛着冷冷的光芒。

自他拿出那把镰刀,红裙女子的眼神就一顿。

有股极为血腥而危险的气息。

那是什么?

“你不该分心。”耳边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加西亚转身一挥,他手中的剑刺中红裙女子的腹部。

红裙女子还待嗤笑一声,却感受到那里发出炙热的刺痛感,怎么会?

腹部的伤口竟然没有恢复的迹象?

普通的刀剑绝对伤不了她的……

除非这是圣剑?但是教廷的圣剑怎么会在一个小小的神父手上?

震惊还未消褪,却是一把黑红的镰刀扫过,划伤了她的背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发出了痛到极致的惨叫声。

为什么会这么痛?!!!

比起加西亚的一剑,这一击给她带来的伤害更大,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刀又一刀的切割着,然后被什么东西吞噬着,消融着。

太疼了。

怎么会这么疼?

要逃走,必须逃走,否则她一定会死的。

快点!

动啊!

为什么她动不了了?!!

楚牧在她的身后淡淡地道,“这点我赞同加西亚的看法,战斗中分心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话语未落,楚牧已是再次挥动镰刀,砍断了红裙女子的头颅。

她张大嘴,想要发出惨叫声,却是连声音都不能发出了,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把镰刀切碎成了无数碎片,再也无法拼凑了。

她突然想起刚刚杀死那个老头的情景,他跪在地上朝她求饶,可是她却一口咬了上去,吸食着他的血液,不顾他的挣扎,挖出了他的心脏,笑看着他抽搐死去。

那一定很痛苦。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现在她却比那老头还要痛苦千倍百倍。

灵魂消散前她的最后念头便是:是报应吗?

楚牧掌中的镰刀一闪,又恢复成了银色的卡牌,只是上面的次数显示:使用次数两次。

楚牧收起卡牌,向前走去,地上只有老头的尸体,白棠呢?

顺着蜿蜒的血迹走入教堂里面,楚牧看到地上躺着的血兽尸体,他简单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有五具尸体,而且这些尸体上都插了手术刀,皆是插在胸口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一刀致命。

这很明显是白棠的手笔,他虽然一向怕鬼,但是出手却总是准的可怕,再往前靠近座椅的底下,楚牧看到了一大摊的血迹,一颗蓝黑色纽扣躺在血迹的中。

这颗纽扣楚牧认得,昨夜昏黄灯光下,塔利亚家的男主人衬衫袖口上的那颗和这里的一模一样,再往前在高大的耶稣神像下,那个男主人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五把手术刀,身下全是血,很是狼狈,就是这样他还没死,他似乎想要朝着耶稣神像后面扑过去,却又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弹,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耶稣神像的后面。

那里有一片衣角,正是白棠爱穿的蓝色外套,那片衣角在男主人的瞪视下正在瑟瑟发抖,代表着其主人的害怕与恐慌。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里小心翼翼地露出了红色的头发,露了一点又缩了回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瞅瞅外面,但是最终又因为害怕而放弃了这个决定。

男主人也听到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到楚牧,双眼瞪大,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你怎么……咳咳……”

一开口,反而吐出了满嘴的鲜血,不停地咳嗽着。

但是作为一只有尊严的鬼,他依旧坚持说出后面的话,“没有死?”

他明明已经委托了赛丽亚帮忙杀死这个人,赛丽亚那么强,绝对不会失手的,他不可能没事的。

听到这话,耶稣神像底下的蓝色衣角静止了一下,然后一颗红色的头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惊喜的眼睛。

“啊,楚牧,你回来了啊!”白棠惊喜地跳了一下,随即又“嘶”了一声,“好疼……”

楚牧转过手电筒,便看到白棠狼狈的样子,浑身都是血,胸前有一道深深的爪痕,脖子上有咬痕,看起来十分的凄惨,但是好歹活着。

加西亚神父一看到地上躺着的血鬼,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一剑挥了过去,砍断了血鬼的脖颈,鲜血溅了歪歪扭扭小跑过来的白棠一身。

此刻,他的神情冷血的可怕,和一向温柔的他大相径庭。

白棠愣了一下,抹了一下满脸的鲜血,挪到了楚牧的身边,看了看神父的表情,又看了看楚牧,然后眨了眨黑黑的眼珠道,“你怎么在半夜不见了呀?”

不待楚牧回答,他就继续说道,“我晚上感觉有点不安,就想去你的房间找你聊聊。”

楚牧已经成为白棠的镇定剂了,每次觉得有古怪或者觉得有鬼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是去找楚牧,有时候看楚牧睡着了,他又怕又不想打扰楚牧,就蹲在门外数羊,这样他都觉得安心。

“可是我推开门却发现你不在里面……”白棠想到那一刻简直是遍体生寒啊,深夜空无一人的房间,简直是一百种鬼故事的开场情节啊。

“后来我就去找你了,可是刚刚走到大门口却被一只血兽攻击了……”白棠抖了一下,立刻贴近楚牧才敢继续道,“那只血兽很厉害,我都吓死了,好不容易才杀死了它,本以为都没事了,却不想一个人走了过来……”

白棠说到这里拽紧楚牧的衣角,后怕道,“这个世界竟然有吸血鬼,真可怕!”

其实用吸血鬼来称呼血鬼真是再贴切不过了,这里的血鬼也许就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只是可能因为年代不同,世界不同,教廷称之为“血鬼”。

白棠继续道,“就是我们昨日去的那个贵族家的那个男主人,他刚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特地离的远远的,但是他速度好快啊!前一秒还在十米外,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张大嘴巴要咬我啊!好可怕!”说到这里白棠颤抖了一下,“幸好我运气好,一刀插中他的心脏,让他受了重伤。”

楚牧,“……”

这应当不是运气的问题,不过他当然是懒得在这方面反驳白棠的。

说到这里,白棠又抖了一下,“可是那个吸血鬼竟然不是一只鬼来的,他带了好几只血兽帮手啊!我一个人哪里打的过……”

他指着胸口的伤还有脖颈伤的伤口给楚牧看,“我被咬了好几口,差点就死了,幸好那些血兽打不过我,都被我杀了……”

白棠说话的时候,加西亚神父早已经推开了左侧的小门,门后是一排房间,他走到最里面的房间,试着推了推房门,本该锁上的房间被轻易推动了,加西亚的脸色变了,一把推开房门。

里面坐着一个少年,他静静端坐在木椅上,神色安宁,他有一头银色长发,他的眉毛也是极为清淡的白色,就连瞳孔的颜色也是银色。

听到响声,他侧头看去道,“菲尔逊,你回来了啊!”

菲尔逊是加西亚神父的名,一般来说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会称呼加西亚神父的名,可见这位少年和加西亚的关系应当是极为密切的。

加西亚神父悬在心口紧紧吊着的那颗恐慌的心终于落了地,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你没事就好。”

楚牧看着加西亚神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却没有跟上去,转而盯着眼前的黑红界面上的任务看,这个是在他杀死红裙女子的时候出现的,上面写着,

“恭喜楚牧船长杀死了血鬼触发了任务,请在本世界完成以下任务:收集血鬼之心,回收血瞳,杀死血祖以及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身份存活超过一年。ps:某个神明在察觉到你的到来的时候,已经自动发起了挑战任务,请注意观察第二张神明卡牌的背面,那里有任务提示哦!”

黑红界面消失了,随即是一张金色的神明卡牌主动跳了出来,在楚牧的眼前晃荡着。

它的背面写着四个字“神父之泪”

白棠好奇地凑过来看向这张卡牌问道,“这是什么?”

楚牧收起卡牌道,“你的伤口不管了?”

这句话立刻拉走了白棠的注意力,他捂着脖子痛叫了几声,然后去找自己的医药箱去了。

片刻后,白棠无比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等着楚牧给他包扎伤口,经过一段时间的助手,对于一些简单的处理伤口的工作,楚牧做得已经不比白棠这个专业医生差多少了。

况且白棠自己受伤了,包扎自己的伤口总是没有楚牧来的方便。

楚牧先是找到一些医用酒精帮助白棠消毒,接着涂上一些药水,最后包扎后剪掉多余的绷带道,“好了。”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一如往常,他的手也很稳,自始至终没有一丝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