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舟顿住脚步,终冷笑一声,不屑,或是无法分辨。
邱之纬像是想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大笑几声,刹那脸色一变,星目闪闪,对着陆星舟的背影大声道:“你在消耗阿琅的善良!你在骗她!你虚伪至极,以为她真的会喜欢你吗?”
陆星舟缓缓侧过头,墨发后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他幽黑的眸子里分明在酝酿风暴,广袖埋住了指节泛白的拳头,便是这样在失控的边缘,他面色那总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渐渐坚硬,却迟迟不肯卸下。
仿佛这是他抓住不放的遮羞布,是掩盖他内心动荡的最后体面。
修为深不可测的修士难掩怒意。
他皱眉,舒朗的祥云也皱起,他抿唇,四下灵株尽数匍匐,他身未动,浑身剑气已经开始吟啸。
邱之纬受不住,又是一下半跪在地。
万仞剑身不由己地嗡鸣,剑灵慌乱劝道:“主人,不要信邱之纬的话,虞小友属意你,你知道的!还有、还有今夜就是望日,此时不宜宣泄灵压啊主人!”
陆星舟阖上眼,褪去温润神态的面孔像是个失去表情和生命的玉人。
他睁开眼时,云舒卷,灵株抬头,剑气收。
他对邱之纬冷声道:“与你无关。”
旋即,御剑向天玑峰行。
抱朴学堂众人只是见到玉清峰有气象变化,想来是有哪位师兄、师姐要破境,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虞虹岚或云真,虞琅对玉清峰的人也没有什么兴趣,做完了教谕,又按部就班地上了下午的课程,便御剑回到了天玑峰郑雅达的洞府。
师徒两人给大白和其他小灵兽们放好粮,又围桌暖融融地吃了豆腐鱼汤,已是夜色浓稠,满月如银盘,悬挂在浓绿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