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离着赵棠知卧房一里的寒冰都熏的要融化了似的,得亏房中未养上一株迎春花,
不然非得逼着它开了不成。
“章太医不是说殿下到亥时便会醒来,怎的现下还是这般模样?”难得见宗衍说话咄咄逼人的模样。
“这...”章太医沉思片刻,而后又为赵棠知把了把脉,“殿下年幼时常落入冰湖中,落下了病根,如今又是急火攻心,按理是亥时便会醒了。”
“驸马莫急,再等等才是。”
年少时赵棠
知因着要赎罪,自己一个人想不开又因着宗贵妃连同赵云霏的挑唆,时常便孤僻的坐在湖边,
也时常会萌生放弃自己的念头,坠入冰湖里头。
湖水刺骨,这便也就落下了病根......
许是也知自己方才是有些冲了,宗衍只好闷着声点了点头,而后又坐在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
饶是房中有些燥热了,他给窗子开了道小缝好叫屋子中的空气没有那么闷,
也因着这般,莫要让外头的冷风把床上这人给冻着了。
说起来他也是悔,今早就赵棠知问赵逸同他说了什么时,他就该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这样的话,不至于又惹得她生气,进而难受的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
直到现下还未醒来。
可赵逸今晨特意来公主府,便是要叮嘱他莫要告诉赵棠知,只拦着她不进宫便好。
毕竟宗贵妃不知怎的,说是看够了宫里惯常花里胡哨的乐舞,莫名其妙寻了些草原来的乐人。
赵逸怕赵棠知进宫后偶然碰到他们,甚至的知他们是草原来的,又要触景生情。
毕竟赵逸当年,也是见过赵棠知为了那个名叫哈尔的男子,是怎么发疯的。
宗衍虽不知晓,可单从今早做奶豆腐时赵棠知的阴阳怪气与对他的冷淡,也知其人在她心里头的独一无二。
出于私心,又或是为了赵棠知好,宗衍实在是没有办法告诉她实情。
这般想着宗衍又是心头叹了一口气。
恰时赵棠知嘤咛一声,而后便身子不受控的颤栗起来,额头上尽是冷汗。
宗衍心口不由得疼,连忙寻了热水拧干了帕子,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一点一点在她额头上擦拭。
生怕惹了她的好梦。
可偏偏赵棠知存了心的赌气,别过脸好似在反抗宗衍的触碰。
宗衍无法,便由着她将身子侧过去之后,站起身来一点点的又重新尝试着为她擦拭脸颊上的冷汗。
哪知帕子才一轻轻碰上,赵棠知柔软的纤手有气无力的握住了他微微因心头喜悦而微微发颤的的指尖。
“宗衍。”因是半梦半醒间,她的声音不似往常一般对他冷言冷语的样子,里头尽是温柔。
似是不可思议,宗衍当即愣住,心头的喜悦自心口输送到了四肢
,最后在他的脑海中炸出了烟花。
“你说什么?”纵使声音轻轻也掩藏不住里头的惊喜与雀跃。
饶是眼前人再没有回应,这份小小的满足也足够他开心到一整晚都睡不着。
......
赵棠知早就醒了来,窗外已是深夜可屋内的灯火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就这样一直亮着也好,
也安心。
可饶是这般,心头还是害怕,害怕独处,害怕一个人。
又害怕她这些属于小姑娘的软弱与不安,尽数的被旁人看了去,遭人笑话。
可身旁人给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哪怕那个人,是宗衍。
是那个和害死她母后的宗贵妃串通一气,蛇鼠一窝,不值得她信任的宗衍。
心头犹豫抵不过被安全感尽数包围。
罢了,就这一夜,将错就错下去吧。
她以后不对宗衍那么凶就是了。
想到此处,她竟毫无防备的,
睡的深沉。
一夜好梦。
因着昨日睡的属实长了些,以至于赵棠知睡醒时天色微微擦亮。
再一抬眼,正瞧见宗衍不知从哪寻了个矮木凳,坐在窗前支着头,
蜷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