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将就了一夜。
另一只手还不忘放在她的被角,随时准备着若是她蹬了被子的话,把她给重新裹好。
赵棠知试探性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见他没有反应,而后又挨个指尖都捏了一遍,还未瞧见他睁开眼。
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这才作罢。
哪知她才要起身,被子自身上滑到了腰间,便见得宗衍身子一颤,
而后赵棠知便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哪有惯常的月朗风清的模样,可怖的很。
“殿下醒了?”因着才睡醒,宗衍甚是懵懂,缓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寻了个小厮去唤太医过来。
又是吩咐婢子准备膳食和热水。
吩咐下了所有,这才又走到赵棠知床前,“殿下怎么这次醒的这般早,可是哪儿不舒服?”
成婚这两年里头,赵棠知因年少时落下的病根总也有这般情况,虽不频繁但是足够骇人。
往常他向来都是待到卯时一刻便嘱咐好婢子小厮便匆匆离去,生怕殿下睡醒瞧见他不开心又要发作。
可现下殿下醒来的这般早,倒
是叫他只得硬着头皮过来了。
“臣现在就去叫元黄和宋云卿过来。”见赵棠知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叫他心头忐忑不安。
想来是不想他在身旁伺候吧,毕竟她心头只有元黄宋云卿他们两个。
心头的酸涩直逼上鼻尖,
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强装大度和无所谓,将她让给其他的男人...
“睡的多了而已,无妨。”赵棠知随意的摆了摆手,这才心头有愧似的想到他没怎么合眼一事,
瞧见宗衍神色不对劲,这才补了句,“回房补个觉吧。”
到底还是在关心人,尤其是关心宗衍一事上,赵棠知还是少了些天分。
待到太医来诊了脉,连同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已经是辰时三刻。
因着宝香是体己人,赵棠知又寻了她过来问话。
哪知宝香却道,“婢子本是在殿下房中待殿下回来,哪知中途内急出去了一小会,并未注意到桌上有这个东西。”
“房中其他伺候的人呢?”赵棠知只觉得不可思议,守房的婢子本不止一个,结果现下她的卧房竟被人随意进出。
眼见着宝香支支吾吾,赵棠知心头有气径直寻到了婢子们住的偏院,正瞧见两个婢子和几个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收进府里头的乐人们厮混在一起,
场面好不香艳。
呵,她原以为自己府中管教人倒是严的,哪成想这些个婢子乐人们竟是如此不知廉耻。
“殿下!”有个乐人还算机敏,连忙披上衣袍下床跪下,“殿下息怒,小人只是寻个婢子练练,好去服侍殿下您啊。”
声音婉转恳切,倒真是符合他的身份。
赵棠知只觉得膈应,胃中似是翻汤倒海一般叫她生理性的不适。
“你叫什么?”她斜睨着这瞧上去还算机敏的乐人,似笑非笑。
“回殿下,小人名唤白玉。”他似是觉得说服了赵棠知,话里话外的沾沾自喜。
旁的乐人见状,也是纷纷披了衣袍下场,忙称自己同这白玉一样,也是“练练身手”。
“哦?这有什么好练的呀。”赵棠知心头冷哼,拖腔带调的模样,叫那些乐人们仿佛看到了免罪的希望。
大公主生性放荡,
不过如此。
哪知先前还言笑晏晏的赵棠知登时变了
脸色,吩咐身后的小厮,“把人带下去,每人一百大板,赶出府。”
刻意的将后几个字咬重,“可别打轻咯,让他们好好的练练。”
至于那些婢子,赵棠知才要走瞥见那些婢子们好似松了口气似的,转而又折回来,“本宫过来只问一句,昨日有谁进了本宫的卧房,你们可知晓?”
不出所料,没有答复。
“那便是做事不周,看管不严!着打三十大板,赶出府!”
想来这些年里头她自暴自弃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只是这香包毫无征兆的就落在了她的木桌上,想必便是府中人所做。
不过现下查不出来,倒真是叫人头疼。
与其以她自己的能力去查,倒不如借助他人之手。
她想,这世上有个人,最是不想哈尔还活着,
也最是想要知道哈尔的行踪。
“宝香。”她轻唤,再也不似方才一般方寸大乱,“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