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陆画又斜眼看他,开口:“不过这些天倒有人样了。”
余沙失笑,“是陆姑娘教训的好,在下知道错了。”
这些都是很久很久的事了,追究起来,也有十年。
十年的时光,尚且不够一个黄毛小童成长成大人,却已经足够让一间满载盛誉的书院倾覆。
十年前的洒金院没有琉璃瓦,一水儿的青砖,院子里也没种着牡丹花,摆满了晾宣纸的架子。
陆画坐在床上,忽然惨然一笑,说:“小时候我同你置气,墨先生用相鼠骂我,骂的这样狠。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委屈。”
“你说,我那时明明没有说错,她为什么要骂我?”
第六十章
她没说错什么,墨书也没说错什么。
是这个世道错了,是她们的身份错了。
余沙的声音简直要颤抖起来:“………小画,算我求你,跟我走吧。”
陆画终于肯转过头来看他,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我哪里都去不了了。”
说着她一把掀开被子,展露出脚踝处的疤痕。
那伤痕经过了岁月,依旧像是两条无比丑陋的蜈蚣,又像一副无法挣脱的镣铐,紧紧盘踞在她的身上,封去她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