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阁中各处换防的时间到了,金盏阁的弟子坊里,一群人打着哈欠出了屋子,陆续续和夜间值守的人换了岗。另几处,给金盏阁送瓜果蔬菜的队伍又从各处的偏门进了阁。
西边一处不起眼的房子里,一车子的蔬菜水果运了进来。
他们被引导至外间的偏殿,这里因为人手不够,人都放在其余的要道看守,对这些运送蔬果的人倒不似往日般查验。
几人放着东西,借着车的遮挡,其中一人悄悄走去了这处库房旁边的一处厢房。
这处厢房久不用了,门窗都旧,各处缝隙处都落了灰,唯有门的锁扣上是干净的。
锁扣上的锁已经没了。
余沙沉吟一口气,闭闭眼,推门走了进去。
此刻天还没有完全亮透,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日光洒落进来,照着这屋里积年的灰尘,在空气中起起伏伏。
屋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锦裘,没配配饰,发髻也是草草梳了。只有那张脸还看得出确实是矜贵的子弟。
他听见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便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旧笔匣。
他看到余沙,先是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楚脸。后来看清楚了,忽的就笑开了,在这脏乱偏僻又布满灰尘的一间屋里,笑得宛若春花盛开。
“我就说你没死。”
余沙闻言也笑了,把头上伪装的头巾拿下来,对着来人露出个疲倦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