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男人笑笑,“叔叔这次来就是想麻烦你抽个空和你哥谈谈心。”
“诶?”苏映倍感意外。
接下来的时间里,易蒋成没和苏映绕弯子,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讲清楚。简单来说就是易珩川拒绝长辈安排的相亲,那些推不掉的相亲局,易珩川则安排助理帮忙应付,人家女孩子一推门发现坐在里面的不是易珩川而是代表易珩川来的助理,差点没被气哭。
易蒋成讲述完事情的原委后,苏映眨眨眼,不知所言。
虽说易珩川这样做的确很不尊重人,但如果换位思考,如果自己被强行相亲也会很不高兴。
可妙就妙在,易蒋
成开始和苏映打亲情牌,尤其是那句“其实我也理解他不愿相亲的原因,你哥哥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对婚姻家庭比一般人敏感,可一想到你哥要是一直单着,之后老了孤苦无依,我就心疼得不行。”苏映听得差点儿两眼汪汪。
最后在结束前又扯起家常,关心了一下苏映的学习与工作。
“唉,说来也惭愧。叔叔太久没关心你,都忘了你研究生读的是摄影了……摄影这项工作也挺好的,你和你妈妈真像。就连在工作的选择上都那么相像。”
苏映的母亲是驻外记者,年轻时也是拿着相机全世界跑。
这时,沈泽延也来了,就站在不远的树下。
苏映看到他后,便默默收了话题:“嗯,那叔叔再见。我会抽空和易珩川聊一聊的。”
易蒋成也看到了沈泽延,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回过神对苏映道:“好,谢谢,祝你们假期快乐。”
他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总觉得那种熟悉感有点奇怪。
风,温柔吹过,枝叶晃动。
易蒋成忽然想起小姑娘的年龄,又想起她当年是不是早产儿,简单算了下时间,一个莫名荒唐的念头涌入脑海。
晚上,苏映和沈泽延在海边那家私人餐厅吃晚饭。
姑娘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把易珩川也叫过来吃饭吧,多一个人,还能再多点两样菜,丰富菜品呢。”
“好,如果他愿意,我也不介意。”沈泽延道。
“诶,沈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苏映挑挑眉,笑得贼兮兮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记得上周五下午,我也打算喊他晚上过来一起吃蛋糕,结果你一直和我强调夫妻时间这个概念。”
男人挨着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现在在外边餐厅,又过不了夫妻时间,我介意什么?”
苏映愣了一下,想到那晚吃完蛋糕后发生的事,眼睛瞪得滚圆。
时隔一周,她终于弄明白沈泽延所说的“夫妻时间”是什么概念。
在此之前她还一直以为那和“私人时间”是一个概念!
“怎么了?”沈泽延不解地问。
苏映“哼”了声,小脸爆红,开口时羞愤得想捶他:“我还以为晚上是顺其自然,
没想到你居然从下午开始,就在计划晚上的事。”
男人面不改色地“嗯”了声,厚着脸皮反问:“这有什么不好的?”
见姑娘没了声音,又不紧不慢地补充:“每件事都做好思想准备,才能有条不紊。”
“哼,你还有理啦!”苏映给易珩川发完消息后怏怏的。
沈泽延扬眉看着她,那张脸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分外俊朗。
姑娘看着就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末了还是努力掩饰:“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
随即空气中传来低沉的笑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映,如是强调:“苏映你不能否认,那天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而某人当时也承认了,她很满意。”
姑娘唰地小脸爆红。
对那种特别私人的事,苏映从不对沈泽延的表现给予任何评价。
于是一直没得到反馈的沈老师也是不择手段。
姑娘蛮不讲理地开始瞎胡诌。:“我没有,你听错了,是其他人。”
“我只有你一个老婆。”男人在她耳旁一字一顿。
苏映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她莫名觉得沈泽延现在说话的语气,和那晚假装威胁她时特别像。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威……威胁我!”虽然苏映在句末用了一个强调的语气,但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说这句话时要多不争气,有多不争气。
“苏映,我那哪是威胁你?”沈泽延顿了顿,跟着苏映一起身,姑娘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迈一步。
不过也没什么,这家私人餐厅性极佳,即便是点单上菜,服务人员在得到客人允许后才会推门而入。
苏映不安地往墙角缩了缩,只觉得沈泽延像寸寸逼近猎物的大灰狼。
默了默,开始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呢,沈泽延从来不会乱来,何况现在还在外面的餐馆,最坏不过壁咚,仅此尔尔。
“你哪里不是在威胁我了?”苏映微微扬起音调,试图在声音上更胜一筹。
有些话的确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但他那时候,明明、明明就是在“威胁”,虽然那种“威胁”不是传统意义上架着大刀,拿着性命的“威胁”,但其效果却毫不逊色。毕竟只要设身处地地想想……
“
哦,是吗?”沈泽延手指叩墙,最后一步,就这么被完成。
他看着被自己圈住的苏映,语气认真:“你老公只是在提出自己的合理诉求。”
“打个比方吧,”男人略作停顿后往下继续,“如果一个建筑工人,在施工过半时,没得到甲方任何反馈,你说他怎么知道这施工该继续还是该停下?所以即便是建筑工人停下一年半载,你都不能说它是罢工对不对。”
“罢工就是罢工,你当时明明就是在威胁呢,干嘛美化其词。”姑娘哼哼唧唧表示不满。
“可你作为甲方不给任何反馈,那我自作主张地休息会儿,也可以当作是你默许了。”
苏映耷拉下眼,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内心跳渐渐加速。
那种心悸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如浪汹涌,特别强烈。
沈泽延也跟着她的动作垂下眼,见姑娘拽着自己的衣角又是一副死不吭声的模样,这回却心情大好。
他笑着开口:“不过我倒是挺乐意苏映现在和我提这件事的。毕竟你作为甲方的什么都没说,毕竟之前我们的苏映同学可是秉持着‘坚决不提,坚决不说,坚决不表态’的‘三不原则’。”
苏映就这么靠着墙,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她闷闷道:“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建筑工人,还有哪有人大白天在外面提这种东西。”
沈泽延侧头看了她一眼,既无辜又语重心长地问:“刚刚提起这个话题的人是谁?”
这下,姑娘真就是不解气了。
最大弧度地踮起脚尖,像小猫似的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男人吃痛地皱了下眉:“苏映,草莓不是咬出来的。”
话音未落,门被敲了两下,倏地被人推开。
苏映皱眉,动作僵住。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记得,这家店的服务人员都是在经过允许后才推门进来的。
“我来了……”
苏映还没听清易珩川的话,“啪”地一声,门又被人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