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水雾看着站在对面的男子,气若游丝:“皇上不知是你助我出逃,你快些离开,你们二人本就不和,若是被抓到了,你断然是要被责罚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卫明泽掀袍蹲在他面前,握住他滚烫的手:“我说过要带你远走高飞,决不食言。”
“太仓促了。”容池临急道:“你什么都没安排便直接带我离开,必是躲不过皇上的耳目的。”
前日,不知道皇上是从哪得知那个他寻了多年的奇虎牌竟然在他身上,立刻将他下了狱严刑拷打,事出突然,卫明泽昨日夜里竟趁着皇帝休息的时候假传圣旨,生生将他提了出来。
他设下十个小队作为障眼法,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自己则潜伏在京城,直到大军追出去才敢带着他逃出来,带出来的兵一个个都为了调虎离山而死,一时间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浮生。
然而造化弄人,刚出城到了京郊,容池临便开始发起高热,以至于不得不铤而走险找了附近唯一的客栈落脚。
“何必呢。”容池临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我一个被人视如蔽履的下贱奴才怎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
“走吧,明哥哥,池临求你,你快走吧。”气血攻心,一时竟咳个不停。卫明泽把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别说了。”
“明哥哥……”容池临指若葱根的手抓住他的衣角,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抛下你,倒不如叫我去死。”卫明泽接过下人送进来的姜茶,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他唇边:“多少喝些,驱驱寒气,暖下身子。”
容池临接过姜茶,眼泪掉到汤碗里,在德恒国他是最低下的皇子,一朝战败,父皇为求一时和平,即便明知那是龙潭虎穴,明知敌国皇帝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仍旧将
他抛给大楚成为质子没有一丝犹豫。
到了大楚,皇帝有意折辱,杀人诛心,将他直落为奴,什么都不消多说宫人自然清楚皇上的心思,此后更是对他百般欺凌,活的不如狗说的一点没错。
幸而,宫中寒凉,让他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平康王卫明泽。
但是他一个深渊泥垢怎能把一个月上之人拖下污潭。
容池临把碗放下,红着眼看着面前的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明哥哥,我将奇虎牌给你。”
“池临!”卫明泽顿时握住他的手,眉头紧锁:“你答应我,奇虎牌谁都不能给,只能自己留着。”
“可是你不一样。”
“那也不行。”卫明泽异常坚决:“那是你师傅留给你的,唯一能保你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