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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厂公!”

姬倾又好气又好笑,那分明,是他的词本儿!

他撑起胳膊肘,微微立起身子,无可奈何地叹气,皱着眉吩咐起来:

“不用了,三档头去增调人手,即刻起,把这户部给咱家围成铁桶,谁也不准漏半个影子出去。”

“着令四当头去查神机营和粤州军营里、擅长火器的士兵名册,若是谁做了逃兵或者行踪不定,即刻来报我。”

“命锦衣卫沿着江米巷、玉河桥一带仔细搜捕,铳手身上定有火药气味,虽希望不大,但若有蛛丝马迹、便即刻上报。”

“二档头带人,去司礼监调一半管文书的小子们过来,对着户部旧档、一个字一个字地查。所有涉及此事的人一应交予锦衣卫,诏狱里好生伺候。”

“至于钱从,中了铅丸、那胳膊便要不得了,吊着口气就行,给咱家人尽其用!”

番子们领了命,立刻便收起马盾,水银泻地似的迅速散开。姬倾甩手掸着尘灰站起身,看见司扶风过来、便不可察觉地轻哼一声。

门外有周边官邸的人被惊动了,纷纷探着头往里看,被姬倾沉冰似的眸光一扫,复又一个哆嗦、闷着脸缩回衙门里。姬倾却撩开衣摆,迈过那结了薄霜的血膏子,驻足于宋培然冰冷尸体前。

宽大破旧的官服垂下来,里头瘦骨嶙峋的身体扭曲着四肢、好似断线的傀儡。那谦和温平的面目终究被死气撕开,露出腥臭的疯狂和狰狞。

司扶风摇头,长长叹了口气:“究竟做过多少龌龊事,才揭出些影子,就被人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