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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胖子死死捂住嘴巴,支吾着破碎的哭腔,却不敢吐一个字。

那个人终是慢慢低下了头,任由长发荒草般淹没了他支离破碎的脸,他粗哑的声音里起伏着悲凉和疯狂:

“我们早已不是英雄,我们是苟活的恶鬼。”

在刘胖子惊恐的视线里,他空茫的目光穿透了黑夜,仿佛落在远方牛羊成群、雪山连绵的草场上。

那装满灯光和酥油茶香的毡篷,是他此生无返的故乡。

第10章 腕上腕上红绳,牵我心魂

白塔寺前头的阜成门街,每到九月,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转经会”。

每到这日,坠着星光水魄的宝石玉璧、织着霞光云辉的金帛绮罗、流溯着烟波浩影的珍珠母贝,便恣意装点着大胤的丰盛年景。穿红戴绿的信男信女们摩肩接踵挤在街上,便是这锦缎耀光里、点缀的簇金洒银。

街口,一架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下,车上跳下个姑娘,牙白对襟袄、雪青的马面裙,上头镶着暗金的纹理,一看像是哪个富户家的小女儿。

她灵巧地避开了拥挤的行人,包了纱布的手搭着棚子,垫着脚在人群里张望,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姑娘便悻悻放下手,小声闷闷地问车夫:“小公公,您家厂公到底在哪等我呢?一大早寅时就不见人影,该不会是撇了我做坏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