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身陷囹圄,是为什么?”
姬倾望向没有尽头的黑暗,那没有尽头的虚无里仿佛翻涌着寂静的风暴。他的眸光染了深色,便邈远而疏离起来:
“当年的掌印太监、东厂提督郁玟,他是我的师傅,他被人陷害入狱,我自然也无法幸免。”
“后来我亲手杀了他,皇上便赦免我活了下来,披着绮罗金玉,踩着亲人的血,成了今日万人畏惧的模样。”
他勾了勾唇,垂落的眼帘下却没有一点笑意,那眸子深深沉沉,像一道装满静默和虚无的深渊:
“不过就像我方才说得,伤我的人,已经都死了。”
司扶风骤然想起了恪王那渗透恶毒的声音,但她比谁都明白,人生在世、有诸多身不由己。
很多时候,活着的人才是生不如死。
地狱有没有火她尚不清楚,但人间有,夜夜烧得骨肉滚烫崩裂,一碰就碎成猩红的残渣。
面前人便是如此。
司扶风恍惚地想,一定是空气太冷,冷得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没事了,以后有人伤你,我替你杀了他们。”
“我十一岁就杀人了,无论再杀多少个,于我而言,不过是在数不清的血债上,再添记不清的一笔罢了。”
“杀人这件事做惯了,比睡着还容易。”
姬倾沉默了片刻,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骤然温柔下来,像一团云、朝她围拢而来,想要裹住她:
“你今日,是不是心里难过?”
司扶风牵起一个笑,声音轻轻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