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叹了口气:“我兄长也喜欢海棠花,可惜西境也种不活。”
姬倾看过来,微微一笑,似是在安慰她。
她正想再同他说说话, 前面却有小太监迎上来,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厂公,太子眼下能说话了,请您和郡主赶紧过去呢。”
姬倾微微颔首, 司扶风便疑惑地歪歪脑袋:
“太子要见我做什么?”
姬倾替她解下沾了水汽的披风, 温柔地笑笑:
“外头冷, 进去说。”
跟着小太监走进里间,姬倾小心地将厚重的丝绒帘子撩开一丝缝, 侧身让司扶风先进去,然后立刻放下来, 生怕透进了一点冷风湿气。
扑面是沉重迫人的苦味,四壁的帘栊沉沉垂下来, 透不进一点飞光。那坠坠的寂静笼罩着虚室, 红木地板泛着暗暗的光,烛火倒映在镜子似的的地面上,被这凝重的药气浸透,摇晃时、蹦出滞涩苦闷的哔驳声。
司扶风被这逼人的寂静笼罩着,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太医正放下床前金闪细碎的纱帘,帘子后便透出一个断续的声音:
“孟太医,且、且让郡主,陪我说两句话……”
被称为孟太医的老人有片刻的迟疑,姬倾便淡淡说了句:
“孟太医借一步说话,咱家有些事想问问。”
孟太医想了想,躬身朝司扶风抱拳:“郡主,太子身体极虚弱,若有不对,请郡主立刻喊臣。”
司扶风点点头,郑重道:“太医放心,我会注意的。”
眼看着姬倾和孟太医绕过屏风,司扶风便沉默了。纱帘后静悄悄,隐约有一道嶙峋的起伏,看着脆如薄雪,仿佛她走过去吹口气,那影子就要碎成雪片,飘落在帘子的金丝纹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