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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 因为施了针,我哥吊着一口气, 说不了话了, 他只能再撑三个时辰……”

他说着,轻轻合上了微红的眼眶。

这件事,于他而言应是喜悦的,他那样渴望金色的王座, 以至于每天每夜都在煎熬。

但到了这三个时辰,他却头一回希望,时辰这个词、能代表永远。

司扶风的耳边只回荡着“说不了话了”这几个字,她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雪柳,微微眨动着眼睛,像是在自语:

“啊……可是,伯玉哥哥说,至少这一次,要好好道别。”

“他说他还有许多话……”

然而面前的少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攒紧了手里的柿子,默默地问:

“恪王殿下呢?为什么还没来?”

二档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咱家请的您,恪王殿下是三档头去请,怕是没那么容易请到。”

司叔衍沉默了一下,收起那枚柿子,轻声道:“我去请。”

少年大步穿过回廊,消失在了风雪尽头,而司扶风还在盯着手里的雪柳发呆。

二档头叹了口气,轻声喊她:“郡主?!”

司扶风一个激灵回过神,有些艰难地笑笑:“想事想忘记了,答应你家厂公帮忙的,现在看来、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二档头却笑了,他拍开栏杆上的薄雪,示意司扶风同他一起坐下来。

司扶风叹了口气,坐着拨弄手里的雪柳,眉目间便有些寥落。二档头却摸出火石点了烟斗,衔在嘴里、灵巧地编起雪柳来。那大剌剌的模样,倒像个什么都会的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