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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说说你俩怎么回事。”

大档头哗一声扔下手里的卷轴,悠闲地就着火光抚了抚自己艳红的指甲。应慎捂着脸装死,却是斜靠在栅栏上的段澜缓缓开了口: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有什么好问得?”

大档头轻笑一声,在他身边蹲下来,摊开伤疤纵横的掌心,上面一方沁了血渍的木牌在火光中泛着喑哑的光泽。

段澜骤然回身,隔着栅栏就来抓他的胳膊。大档头却轻盈地退开一步,脸上那魅然的笑容消弭得干干净净,只有郑重:

“你有朋友,咱家也有。”

“咱家的朋友、亲人、恩人,都是或直接、或间接的被这些倭寇所害。”

“咱家一直想着为他们逃回公道,你不想吗?”

段澜死死扣住栅栏,盯着他手里的木牌,大档头微微挑起秀眉,毫不迟疑地对视回去。

良久,段澜才长长呼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声音沉缓:

“复仇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不要扯上应大哥。”

“他与我们老大当年是至交好友,老大来逐浪营当斥候以后,曾对我们说、若是进京,一定替他向应大哥问好。”

“可惜……老大不在了,我也并不是来问好,而是来求他治伤。”

大档头扫了一眼角落里缓缓起身的应慎,应慎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壮起胆子、哆哆嗦嗦说了句:

“下官、下官小的时候不会水性,多亏阏逢当年拼死相救,不然也没有下官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