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悲,我们甚至没有见过家乡的模样。却被这种以乡愁为名的药物控制着,每三日我们便要服用一次,一次不吃、肝肠寸断,两次不吃、百蚁蚀骨,三次不吃,倒是彻底的解脱!”
“就算你带走了她们,九日之后,她们就要死。”
芳瑚扬起了绝美的下颌,露出个泪光闪烁的笑容:“你帮不了我们,我们也帮不了自己。”
“我们是故国的傀儡,出生就是为了燃烧自己点亮荣光,哪怕地狱的火再烫,我们也无所畏惧。”
大档头缓缓摇头:“就在你我说话的时候,司扶风已经喊着姬倾去了镇北将军府。”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你们的首领恐怕就藏在那里吧。”
芳瑚挂着泪珠的睫影颤抖了一下,她咬着牙笑:“首领那样聪明,他会发现的,你们抓不住他。”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大档头微微提高了声音,向她伸出手:“他如果是真正的聪明人,还要让女人去承受苦难,来为他换来荣光?”
“你不想看到这些男人的覆灭的吗?哪怕多活片刻,哪怕不为了别人。”
“就为了你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像方才一样,再扎他们一刀不行吗?!”
芳瑚盯着他疤痕累累的手,男人的手很粗糙,脸却精致得如同描摹。但那样一张柔媚的脸,却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有气概。
他的身体也许是残破的,但他的骨气并不是。
她缓缓朝男人伸出了手,那颤抖的指尖落进大掌的刹那,温暖一瞬间包围了她。
芳瑚张开双臂,抱住了大档头的腰身。大档头微微一怔,脊梁先是僵硬,便又慢慢柔软下来。
芳瑚踮起足尖,红唇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里带着笑:
“有很多男人脱下过我的衣裳,但你是第一个替我穿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