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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啜了口茶,笑道:“疏寒呐,你可真是深得乐道长的真传,和那家伙一样是个死心眼,一根筋。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若是我予人长生不老,又该如何记这功德?”

“你们让人长生了么?”

想起长安城里无辜枉死的冤魂,他胸口就堵得厉害,开口质问道:“先下毒,再以救人的名义,欺骗普通人为你们试药,这就是你说的长生?”

这一字一句,竟与当年乐玄清同他所讲的话,分毫不差。

毕竟年岁大了,在乐疏寒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曲华戎脸上有点挂不住,不由语气就重了些,斥他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行医救人自古以来便有牺牲,没有神农尝百草,后人哪会有如此详实的药学典籍?”

“你拿自己跟神农比?”

怪不得他爷爷要和此人斗法,曲华戎根本就是执念到疯狂。乐疏寒轻嗤一声,望着他微怒的脸道:“神农尝百草以已身试药,而你却是草菅他人无辜性命。敢问曲堂主,你可为炼制这长生药尽过一点绵薄之力?”

“我有为天下苍生谋长生的决心,已是尽了最大的力。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愿做如此大的牺牲!”

曲华戎很矛盾。

乐疏寒的话字字扎心,他本不屑与这小娃娃辩驳,可说话的时候又有压抑不住的欣喜从心底涌上来。乐玄清死后,再无人与他这般平等酣畅地交谈过,他真的孤独太久了。

“为什么非得长生不老?”

这根本就是狂妄的执念。

乐疏寒又道:“人活一世,不过图个潇洒快活,若是不能依自己意愿而活,即便拥有长久的寿命也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