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大早,原本王家豆腐店合该早早地开门,丈夫去给酒楼送新鲜的豆腐,妻子留在店里等着街坊邻居前来买豆腐。

可这会子天光都大亮了,豆腐店的店门还牢牢的关着呢。

路过豆腐店的行人完全没注意到此事,还以为王家夫妻俩又去给体弱多病的小女儿看病去了。

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豆腐店内爆发出了一阵阵的争吵声。

店内,王二面沉如水,气喘吁吁,他咬着牙,喉咙口不知道堵了什么,声音又闷又沉,“三娘,咱不是说好了不给大丫裹脚了吗?”

刘三娘眼眶泛红,“二郎,你听的那什么劳什子辩论会,那都是胡说八道的”,她说着说着,眼泪珠子往下滚,“女人是苦,可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啊!”

王二心中一阵无力,“三娘,咱家和别人不一样。”

刘三娘喃喃道:“是,怪我,都怪我。”

生了四个孩子,死了三个,每夭亡一个,就跟挖了刘三娘的心似的,十月怀胎,满怀期待生下来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早夭。

那时候刘三娘几乎到了一种魔怔的地步,走在街上,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她总是要多看几眼的。一想到早早去了的那三个孩子,刘三娘成日里以泪洗面,家里赚来的钱一大半都被她拿去佛寺念往生咒、点长明灯。

王二郎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这么看着。他是一个极传统的男子,想着有了儿子就送儿子进学堂识几个字,有了女儿就给她扯两身漂亮衣服。孩子们的嫁妆、彩礼那都得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