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茫茫然了一瞬。齐桓身体不好她是知道的,原本以为没有那么快。就算去世了,生死之事她见得多了,按理早该心硬如铁,只是每听一次都只觉人间有憾、生死无常啊。
她沉默了半晌,“你带我去见他”。
齐桓就在崇明书院,原本是打算坐镇书院,居中调度,如今反倒成了僻静的养病之处。
赵案带着沈游到了养病的小院。
沈游这才注意到——周恪、王汝南也在。
很正常啊,沈游很早以前就意识到周恪毕业于崇明书院,又得中六首,心学是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的。
所以沈游早就猜测过周恪极有可能就是心学的下一位继承者。
如今齐桓昏迷不醒,保不齐马上要“驾崩”,周恪这个当“太子”的要是不出现才奇怪呢。
四人连着大夫一块儿站在齐桓床头。
“唐兄,劳烦了”,齐桓对着一侧的唐直作揖到底。
唐直叹了口气,拿出了金针慢慢的给齐桓用针。
“诸位,齐兄的身体已经开始肺腑衰竭,我强行将他唤醒之后,只怕届时只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个一两个月之后就……”。
唐直没有再说下去了,他动手施针。
过了好一会儿,齐桓才苏醒过来。
干瘦干瘦的老头儿两颊晕红,精神看上去极好。沈游虽不忍却也极平静,生死无常,早早晚晚她自己也有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