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活着到达明州的都是幸运儿,不幸的那些都死在路上了。

疾病、饥饿、疲惫……民夫营里的人在不断的倒下。每个夜里都有人试图逃跑。于是看守越发严密,管理民夫营的小吏恨不得将把这些民夫饿到没力气逃。

民夫营里素来只有早上一顿又糙又陈的粟米饭,还只能吃的小半饱。这还是好的,最常见的情况是两天一顿饭,仅仅只能维持民夫们最低的生命体征。搞得傅越说不上形销骨立,但也面黄肌瘦。

估计今日新到南平,为了迎接大军,傍晚时分才给了民夫们一碗粟米饭。

傅越根本就不需要演,他实在是饿坏了,直接把一整碗粟米饭往嗓子眼里倒。

好不容易缓过来,即使腹中还是一阵阵饥饿感,傅越都没有动用贴在他胸口的救命粮。

夜色将至,傅越干完了一天的活儿返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民夫营的营帐劣质也就算了,人还贼多。一个营帐里能塞进去十个伍,共计五十人,每个伍长都要夜间点名,确保自己伍里的人都在,防止民夫逃跑。一旦逃跑,全帐连坐。

一入营帐,气氛极为沉闷。地上堆满了人,人人形态各异,有的抬头,有的望地,还有的低声抽泣。估计哭泣的这个是刚被抓来的。

这是自然,民夫们在路上是消耗品,边走边死边补充,其补充来源自然是路上遇见的流民、灾民。

傅越冷眼旁观,根本没有要安慰新人的意思。他坐在营帐最里侧,点了点自己手下的人数。狗剩、墩子、二憨、锁头,四个人都齐了。

“富贵哥”,狗剩一点点挪到傅越身边。

是的,傅越既然是个流民,他就得有一个接地气的名字。干脆用了他自己没被沈游捡回去之前的那个名字——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