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板不动了。

李翠一愣,这才发现外头竟然有人在说话。

“郎君!郎君啊!”

正指挥一众船丁踹门的孙大郎不耐烦的看着他爹的手下丁二赶来。

孙大郎穿着一席红绸衣,一副要当新郎的架势。

“什么事啊!没看见我今天要来当新郎吗?!”

“不好啦!”,丁二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家、家里出事了!”

孙大郎脑子一懵,急急道:“怎么了?!”

丁二一看孙大郎那架势,就知道他原本是来接自己的妾室的。

可此刻新郎还没当成,怕是要为父奔丧去了。

丁二直接道:“听说皂衣军在海上跟我们打了一仗”

丁二都不敢去看孙大郎的脸色,“甲字号船队已经被皂衣军俘虏了,郎主……就在甲字号的福船上!”

孙大郎顿觉头晕目眩,中午大好的天光照在他来上,映出了孙大郎一副眼底乌青的样子,摆明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门也不踹了,妾也不纳了,打手都不要了,孙大郎拔腿就跑。

身后一众混混打手们面面相觑,回过神赶紧跟着孙大郎往孙府里冲。

门内的李翠一时之间松了劲儿,竹刀掉在地上,她又哭又笑,活像个疯子。

李翠喃喃念叨:“皂衣军来了!来了!”

半晌,李翠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活像是要把自己二十几年来的痛苦都倒个干净。

她父母丈夫皆疍民,外出捕鱼,都死在了海上。李翠独自一人艰难拉拔四个孩子,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偏她又是贱籍,日子过得猪狗不如,谁都能上门踩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