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才十七岁,他左臂被皂衣军砍了一刀。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现在有人来包扎,即使对方是敌人,可狗蛋依然挣扎求生。

“我尽力”,刚刚还在发笑的医科实习生此刻全情投入,按照学校里教的,清创、上药、缝合、包扎。

一整套流程下来,狗蛋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那、那个……”

他疙疙瘩瘩、磕磕绊绊的想感谢这个给他包扎的医科实习生,又笨嘴拙舌说不出话来。

实习生没在意他的木讷,这是她上岗的第一个月,还是第一次完整的做完整套清创包扎的活计。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甚至还会关怀一下这个俘虏,“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好多了”。

实习生眉目都飞扬起来,“那你站起来,一会儿跟着第十五号小队,他们会带你们去俘虏营的”。

铁蛋来不及问俘虏营是什么地方,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实习生已经兴奋的奔向下一只小白老鼠。

在医科迅速的清理下,绝大部分重伤员们在简易治疗后都被抬进了伤兵营。没受伤或者轻伤的俘虏也进了俘虏营。

几乎眨眼之间,这地方就没剩下多少人了。

明明是夏季白日,正该是炎热的时候,程文山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茫然和不可思议。从前战后固然也有大夫,可药物、大夫永远都是不够的,只有高级将领轮得到,底层的士卒们受了伤,基本只能等死了。

伤兵营里永远乱糟糟的,苍蝇与腐肉在一起,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恶臭,宣告死亡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