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全然不在意,反倒挑眉笑道,“这里唯你我二人,就不必演了吧!”

周恪批公文的右手当即一顿。

一滴墨,直愣愣地滴在了公文上。

他搁下笔,抬起头,用一种过于复杂的表情看向沈游。

“你觉得……我在演戏?”

沈游一愣,茫然道,“不、不是吗?”

佘崇明送了一堆姿容出众的男男女女给沈游和周恪,摆明了是离间计。

既然如此,那便将计就计。

打从周恪说第一句酸话开始,沈游就意识到了——周恪在演戏。演给夹在那堆男男女女中的细作看。

按照姚爽的效率,不出明天中午,细作就会被充作正常灾民处理。离开了府衙之后,细作就会将皂衣军沈、周夫妻有嫌隙的消息传给佘崇明。

之后若是表演得当,保不准就能够诱使佘崇明上钩。

沈游颇为满意,只觉得自己与周恪堪称心有灵犀。竟然能在无交流的情况下,无比默契的演一出大戏给细作看。

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周恪了!周恪就不是一个会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实情绪的人。

宦海沉浮多年,锻出了周恪一身绝佳的养气功夫,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过了,但喜怒不形于色倒是真的。

外人面前,周恪永远只有温和的笑这一种表情。

喜是笑,怒是笑,心境平和是笑,心潮澎湃也是笑。正常人根本猜不到周恪笑容之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游就不一样了,她太知道周恪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周恪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现在,这份自信好像让她……翻车了。

“所以,你是真的生气,而不是……演给细作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