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要坦坦荡荡的赴死,全了这份忠义,可偏偏千古艰难唯一死!

陈广志的身躯颤抖起来,他原就在病中,此刻更是咳的像要把肺都呕出来。

“大人,请吧”,刘福又重复了一遍。

“臣——”,陈广志的身躯彻底佝偻起来,他艰难的跪倒在地,“多谢陛下赏赐!”

他伸出手,颤巍巍的去拿剑柄。

然而比陈广志更快的是另一只手。

陈康泰捏住了剑柄,朗声道,“草民陈康泰,代家父多谢陛下赐剑之恩!”

刘福一愣,一时不慎,手上的剑竟被陈康泰夺去。

“此剑乃天子佩剑,今日赐予家父,见此剑者如见天子,你为何不跪?!”

他握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却强撑着胆气厉声呵斥刘福,锋锐的宝剑直指刘福的咽喉。

刘福顿时恼怒不已。

他晓得文官武将们都看不起他!

要不是陈广志自知要死了,生怕他报复陈康泰,否则刚才斥责他“不知礼数、擅闯大臣府邸后院”的就是陈广志了。

陈广志鄙夷他,他也就认了。一则人之将死,二则对方好歹是部堂高官,尚书之身,看不起他这个阉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你一个小兔崽子,毛都还没长齐呢,爹都要死于我之手,你耍什么横!

刘福恼羞成怒,“还不快快把他拦住!把剑拿回来!”

周围的甲士们纷纷一拥而上。

“此剑乃天子御赐之物,见剑如见陛下,尔等若不敬,我自当斩之!谁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