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泰厉声嘶吼,竟然唬得周围一众甲士止步不前。

刘福恼怒不已,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说到底,令陈广志自刎是没有明旨的。赐一把宝剑,陈康泰若是非要说这是陛下对他父亲的嘉奖,叫他持此剑上斩佞臣,下斩小人,那自然也可以。

“好好好”,刘福阴鸷的看向陈广志,“陈尚书有个好儿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好儿子能够护你到几时?!”

“走!”

刘福一甩袖子,气冲冲就要走人。待他回去禀报了陛下,必要叫陈家好看!

“公公请留步”,陈广志难得笑了起来,他右手轻轻的拍了拍陈康泰持剑的右手,示意对方把剑放下来。

“爹”,陈康泰眼眶发红,语气里俱是哀求之意。

陈广志摇摇头,笑道,“吾儿听话”。

陈康泰的眼泪珠子顿时滚了下来,他哀泣不已,那柄堆金积玉的宝剑“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大人这是想好了?”,刘福没有走,他转身回来,站在陈广志面前,阴侧侧的问道。

陈广志点点头。

“爹!!”

陈康泰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我求你了!你想想大哥二哥,想想我!爹!!”

陈广志老泪纵横,从京都南下金陵的道路格外艰难,缺衣少食、颠沛流离,还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北方的敌军追上来。

长子为他去寻些野物果腹,结果失足跌在山坑里,不治而亡。他悲恸不已,顾不上照料余下两子。次子感染风寒,怕他忧心便不肯说,最后死在了到金陵的前一日。

他是工部尚书,替陛下尽忠职守,跟着陛下从京都来金陵。到了金陵后马不停蹄,便连病中都在主建金陵的防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