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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洛克·福尔摩斯孤身一人,潜入了伦敦西区;而他的朋友华生同妻子玛丽告别之后,独自坐上了去往肯特郡的列车。

华生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说肯特郡最近出了一名医生,手术十分在行,甚至将“胆大”的托尼的“胆”给割掉了,而托尼现在还好好的呢。

不得不说,华生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偷偷听了许久,只隐约记住了奥瑟拉这个名字,还不太确定是怎么拼。到达肯特郡之后,华生谨记朋友破案的法则,最好不要令别人知晓他的真实目的,他在酒馆混迹了一天,才去看案卷上所写的康塞托意外跌落坠崖的地点,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什么痕迹。暂时没有什么思路的华生想起了关于胆囊、关于器官的问题,干脆转移方向,去找奥瑟拉——不费什么力气,他找到了那个奥瑟拉诊所。

“我是一名医生,我听说你们这里开展了一例胆囊切除术特地过来拜访,”见到这位奥瑟拉医生,华生连忙站了起来,“我是约翰·华生。”

奥瑟拉医生头发已经白了,看上去却精力充沛,只有笑起来时眼角的痕迹泄露了他的年龄。

“久仰大名先生——你是军医对不对?我的搭档经常读你的故事,”奥瑟拉爽朗地笑了笑,“你的模样和你文章中的描述也相符,我记得你最新一篇文章说你自己开诊所了?”

华生没想到自己的名气竟散播到这里,有些不太好意思:“是的,不过治些小病,我的名声只是借了我的朋友福尔摩斯的光,我的成就不值一提。”

奥瑟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但他的眼光并不令人感到冒犯:“我相信您在医学上也一定有所成就,不过是为了衬托福尔摩斯先生才将自己描写得愚钝了些。”

“奥瑟拉医生。”

一道声音从屏风之后传来。

声音温和冷漠,如同冰凌的雪川,华生先入为主猜测是护士,但是对方走出来之后迅速改变了想法。

“这位是?”阿德莉亚脸上还有些彻夜不眠的倦怠,她拂了拂裙摆,这才看向来客。

“约翰·华生医生,就是你总是读的报纸上那个。”奥瑟拉风趣地介绍。

华生不得不费些笔墨描述这个女人的外貌,实际上,看到她第一眼华生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她的长相十分难得,黑玉般的头发,却是深绿色的眼睛,表情清冷又颓废,眉宇间透露出温和的倦懒,她绝对称得上是一名美人,但是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却不会注意到她的相貌,而是气质——她的肩背笔直,动作挥出坚毅果敢的气质,眼神中的洞察,他讲不清楚到底是哪项元素构成了她的气质,又为何她站在那里就有种令人镇定信服的感觉,但他甚至不需要福尔摩斯的神奇推理能力,也能说这是一名外科医生——即便她是一名女性。

阿德莉亚愣了愣,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番:“华生医生?”

“啊,是的。”华生心里有点打鼓,总觉得这位女士的话里有别的含义。

“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案子,大侦探派遣你来么?”阿德莉亚熟稔地挂起了笑容,她终究压住了复杂的思绪,遮掩了自己都不知道的隐隐羡慕的眼神,主动伸出了手,“瑞亚·赫斯顿,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