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明这是在指着所有打过招呼的人的鼻子,说他们以权谋私。
“你继续说。”何群的声音冷了下来。
刘清明点点头,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
“在说这次的教编指标之前,我想先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云岭乡的教育现状。”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或审视、或轻蔑、或好奇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
“云岭乡,是清南市最偏远的乡镇,也是唯一的贫困乡。我们乡的中心小学,应有适龄学生一千二百多人,但有编制的老师,只有六个人。学校现有学生不到五百人,失学率达到了60%!老师们天天打报告,想调走,想进城。我们留不住人,因为我们没有编制,给不了他们一个稳定的未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长此以往,我们云岭乡的孩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失学。我这个乡长,就算把路修得再好,把产业搞得再红火,只要有一个孩子因为没有老师而上不了学,我就是失职,就是无颜面对云岭乡的父老乡亲,更无颜以对组织的培养和期望。”
会议室里,有几个常委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刘清明的话,像一记记耳光,抽在他们脸上。
他们为了自己的人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关系户,动用权力去抢夺的,正是这些贫困孩子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连何群都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