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那样的人物,又有谁能够不步了空的后尘?

忽然间,人们又都理解了了空。不仅理解,心中还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同情与哀凄。像这样的人,谁能逃得掉?像这样的人,谁能忘得了?像这样的人,谁能留得住?

古人总言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若遇见了如此人物,纵伤极夭极又何妨?

华胥路远,枕籍未凉,南柯不醒,黄粱尚温。

可悲,可叹,可惜,亦可羡。

女孩闭着眼,她不是不敢面对,也不是心有畏惧。

她是在等。既然他们要把了空付之一炬,那她自然也该承受同样的后果。若如此,断却前缘,一了百了,她亦无悔,也能无愧。

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火把已经掉落,已没有东西可以点燃柴堆,也没有人想要做这种事情了。

女孩闭目静静等了很久,却仍然没有烈火焚身的炙热痛苦,她只得睁开眼睛。满桥的人定在那里,表情仍停留在不久之前的狰狞,眼中却没有了愤怒。

女孩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这个和尚?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手中举着一面,谁都看不见的正义的大旗吗?

女孩看着最前面的那个妇人,目不转睛、一瞬不瞬,她看着她,就只看着她。那样皎滟的一双眼睛盯着这样一个年华已逝的妇人,盯着她自惭形秽,无地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