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青默然,他抬首看了眼天:“白露在即,又是一年。陛下再长一岁,却连丰土沃柑俱不知晓,确实是该重新物色帝师,加以授教。”

“如此甚好。”太后没有起身相送,盯着他抬步离宫的身影,直至再看不见。

东阁碧栈太医府前,苑衙四壁古桩绿密,宽廊过道薰风袅袅,夹杂着药草的甘香与熬煮的苦呛所混淆出来的味道。

“容总管,您大老远来,就为了找我看这点小伤?”张院使嘟着腮帮胡子絮絮叨叨,满不乐意地盯着手指根上那几乎不能称之为伤的‘伤’,然后来回扫视小宫娥身上微不起眼的一身宫装:“就为了她?”

容从知他堂堂正官院使并不乐意医治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宫娥,客客气气地解释说:“她为信王殿下送茶之时烫伤手指,太后娘娘特意嘱咐,让院使大人亲自瞧一瞧。”

张院使立刻坐正身子:“原来如此,那我瞧瞧。”

张院使变脸飞快,把温浓的手仔细看出个洞,才勉强说:“中指指尖发现些微创口,烫伤程度并不重,刚刚你用冷水浸泡过了?”

容从在边上瞄眼,替她答腔:“约莫是信王赏她的冰块润了伤口。”

张院使的背脊更直了:“嗯,肉色由深转浅,姑娘不必担心,伤口不会化脓起泡的。”

容从又说:“太后娘娘还嘱咐,得给她开些烫伤药回去。”

“你且等等,我这就去药房取些见好易快的烫伤药。”说罢,张院使拔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