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送他离开太后行宫之时,纪贤问:“当日九曲桥上太后娘娘罚你的事我听说了大概,你怨她吗?”

“不怨。”温浓摇头,她确实没有想过去怨太后娘娘。

当时关若虹一口咬定是她动手在先,但凡太后听信她的一面之辞,或是偏袒宣平侯夫人母女,温浓都绝不可能只是被罚跪这么轻的。

直到后来郭婉宁发声,太后将事情咎结为意外处置,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是有一层偏袒她的意思。至于后来被罚这件事,倘若站在太后的角度看待事情,作为她宫里的奴才屡次三番冒犯她的座上宾,罚得合情合理,温浓无话可说。

“当日郭小姐之所以会来找殿下,这其中是有太后娘娘暗中指点的意思。”纪贤没有说的是,尽管太后的真正用意很可能只是为了制造机会让郭婉宁去接近陆涟青,但太后心知陆涟青紧着这个人,就算郭婉宁听不懂她的授意或是不愿为了个奴才去找陆涟青,届时太后也一定会差人去把陆涟青叫来,省得人真在她手里跪废了。

这事纪贤若不说,温浓根本不会知道。她微微恍然:“奴婢原以为……娘娘是不喜奴婢的。”

她与太后的接触屈指可数,但几乎每一次都能令她明显感受到太后内心的疏冷,温浓知道太后其实并不喜欢她的。

纪贤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轻轻吁声:“她知道殿下护着你,总不会让你出事的。”

所以就算太后并不喜欢她,可是正因为有陆涟青的这层关系,太后就不得不护着她。

温浓隐约从这句话里明白某个意思,心里的千滋百味搅和成团,说不出这一刻的内心滋味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