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远担忧地朝前一步,孟萱已然拍了拍男子的背脊,给他顺了气。
“小郎君,拜托····拜托了。”他试图稍稍扶起身,“小萱,扶我,扶我再坐起些。”
“好,阿爹你别急。”孟萱拿过枕头,靠在男子背后,男子拖着身躯半耷拉着头,与虚弱的身躯有明显对比的,是眼睛里迫不及待的亮光。
“是。”刘松远见此,便退至那书案间。
“小萱··咳咳···小萱,你替小郎君去研磨,快··快去。”孟阿爹推了推孟萱的手。
“好的,阿爹。”孟萱替他掖好被角,站起身走至刘松远身侧。
少女提了一盏油灯过来,这厢书案便照亮了大半。
所用笔墨纸砚倒一应俱全,甚至一旁还有半干的字迹,颇有书圣之风。
刘松远往日只在绢本上绘画,若是宣纸上无非是起一些草稿,但今日应此要求,他便也只得埋头落墨。
才至一笔,那些墨点便瞬息氤氲成墨团,身侧少女并未落目至他画作,只是垂目认真研墨。
刘松远额头有些出汗。
“宣纸与绢本多有不同,郎君不必紧张,照常绘即可。”孟萱似看出他的为难,盈盈宽慰道。
“是··是。”刘松远只管应着,便开始落第二笔。
墨色仍旧在浅淡深色间不断渲染,但他实在控制不好笔下的墨色,心下愈发紧张。
到后便只能大致地绘画勾勒,将平淡精细的董家山水,勾出粗粗的山势形状。
“孟伯父···我学艺不精,只能到此了。”刘松远搁置下笔,面露难色地对着床上的男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