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七神出鬼没,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想不到的任何地方。
孟淮明有理由怀疑她的“遁地术”和“闪现”,师承自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干爹。
初七女士蹬着她的圆头小皮鞋,哥特风lolita的黑裙蓬松宽大,撑开出一朵倒扣在冬天的暗花。
重重叠叠的裙摆伴随她的走动簌簌作响,编进发辫的黑蕾丝聚拢,变成蛰伏在发间的大蝴蝶,拖遮下半幅纱影触须。
不在旅途中时,她的穿衣风格令人捉摸不透,孟淮明已然习惯。
初七在符合社交距离的位置站定,提起裙摆两侧,弯曲膝盖,身量稍矮去几分。
少女的屈膝礼标准古板,燕灰轻笑一声,鼓起掌来,是回报谢幕礼的尊重。
孟初七站直身,问:“燕先生,我有机会得到你的吻手礼吗?”
燕灰说:“当然,今天还会有郁金香。”
孟淮明叉着手听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
孟初七得到答复,狡猾地眨眼,飞快眨掉视线里模糊的水润。
继而她一改装扮的古典高傲,毫不矜持地大跨步蹦到燕灰面前,她跑起来,蓬蓬裙几乎要翻了个面儿。
女孩挽着燕灰的臂弯,强自镇定的声音里夹了一丝哭腔:“燕哥哥!”
这声“燕哥哥”听得孟淮明肺部的空气短缺。
丁香街的房子,难得安定的少女,她古灵精怪,花招百出,只有作家接得住。
往日美好也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