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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原点了。

与最初相比,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她的友好示意总是如此自然、流畅,仿佛本应是这样,好像先前的剑拔弩张不过无事发生。

但我知道她掩藏了她的怒火。

只有我知道,她还有埋伏。

我垂着睫毛:“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其实在今天以前,你并没有正式地问过我。”

“你应该主动汇报的。”潘德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带着亲切的距离感,很奇妙,“我觉得你清楚这一点。”

“我不清楚。”我说。

她脸上还有笑意,但眉头微微一沉,几不可查。

潘德小姐在我说话的那瞬间露出了怒火的马脚。她还在生气。

不。比刚才更生气。

这个发现让我那股隐晦的兴奋几乎要形于表面了。我捉弄她,就好像刚学会使用武器、伺机反扑的猎物那般,默了默,才接着说:“那时我们刚开始约会。根据规则,我们不能在以私人身份相处时询问工作上的事。我不确定我们关系的转变是不是在初期给你带来了一些适应上的挑战……但整个内部调查期间,你确实没有就洁西卡谭的事询问过我。”

潘德小姐仍在伪装。而她的眼神中已无可避免地带着锐意了:“这仍然无法解释你隐瞒了鲁德拉跳槽的计划。”

“嗯,你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笑还是没在笑,“鲁德拉其实和我有很好的私人关系,他有点像我的指导者。我的重点更多在于某种……期望落空的感觉,当你和你的导师理念不同又必然走向不同的路,我的心情很容易想象。实际上直到你提出来以前,我都以为这更像是鲁德拉的个人选择。对于公司的整体发展,这种个人选择的影响似乎是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