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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一点。”潘德小姐回应说。在地铁上我们交谈的声音极低,但环境底噪又大,她回答的这句话我几乎没听清楚。

她又悄悄道:“而且你要小心对地理位置的描述。现在的波兰无疑是个中欧国家,而当你更倾向于将它描述为东欧的一部分的时候……你知道,有一点‘红色’。”

我本来就很红色。我心想,至少我的底色肯定是红色。

但她的话还是让我有所思考。出站后我们有一阵子没说话,等周围人少了起来,我才问:“为什么你愿意主动学波兰语,却没有想过学印地语?”

“跟我常常对彼得说波兰语一个原因。”潘德小姐转过身来,袋子都换到左手上拎着,盯着我,慢慢摘下口罩,道,“我是个叛逆分子。”

她的眼神很狡猾。

我无奈地笑起来:“会罚款的。”

“我有钱。”她的语气听上去满不在乎,但还是默默又把口罩乖乖戴好了。

我们并排走在人行道外侧。她的公寓就在眼前了,两个人的步伐越来越慢,也不知是谁起的头。

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走这条路的场景。

我忽然说:“你相信羯磨吗?”

“取决于你在说哪个羯磨,印度人口中的还是美国人口中的……”潘德小姐顿了顿,“你知道吗?我都不信。前世决定今生,或者恶人自有恶报,都只是仅仅能起到安慰剂作用的赎罪券。”

我吸了口气:“好尖锐。听过《glori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