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这时候我问出口,潘德小姐一定不会再生气。我想要立刻就确认,可我又怕她觉得我不够郑重:我的愧疚紧接着就弥漫上来,缠紧了我的周身。
在内心的角落,我几乎是缩成一团。
潘德小姐就那么盯着我,眼里有种带着震慑力的光,让人直面真实:“再重复一遍你说的话。”
我咽了咽口水:“你。”
“补充完整你的句子。什么‘我’?”她挑着眉。
她说祈使句的时候总是很有压迫感。我吞吞吐吐:“我,我不是想要寻求安慰或者让你来否定我的谎言。你可能没法儿想象我究竟是多么——多么懦弱,我甚至没有保持住对你的信任,今天我还那样质问你……”
“补全你的句子。”潘德小姐置若罔闻,盯着我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谁配得上我?”她抱着臂,“说一个名字。”
我张了张嘴。
“总之不是你,是吗?”她又问。
听了她的话,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本想躲开视线,又于心不忍。
我拉拉她的手:“我错了。”
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将纸巾又塞回给我。潘德小姐帮我把头发别到耳后:“我今天不会夸你。我不会说你究竟是哪里吸引我,你身上又有多少独特而宝贵的特质。我不会说,当你眼里只有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也不会说,和你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是如何乐在其中。但你要记住,姚,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