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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分享我知道的所有好东西给你。”我看了看她,又望向前路,“说起来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新加坡都谈不上喜欢。工作环境不错可能算是一大优点,你知道,如果我回到家乡,身为女性会让我在职场上受到少许限制。当然,我不是说作为一个华人女性的不便在这里就不存在了,然而一个一切都规范化了的社会,总是让人能够有所依凭,让人感觉到安全——就好像有一条铁的规律,人人都必须遵守。”

她认真听我说着话,朝右边偏了偏头。那里有一座纪念公园,白色立柱十分显眼。我们慢慢朝着高耸的尖塔似的纪念碑而去,潘德小姐一边走一边道:“这里的人确实很依赖于秩序,对于规则本身,也有高度的信任。但……这话可能有些不正确,我觉得本地人在某些方面总是不够敏锐,又或者说是政治冷感比较恰当。我也许会更倾向于将它形容为一种‘天真’,从另外的角度上来讲,或者也是幸福的背面。烦恼都留给精英倒也不失为好好过自己生活的办法。”

我动了动眉毛:“现在我明白了。你确实像学新闻的。”

潘德小姐摇着头笑了笑:“要是当初真的选择了新闻学、并且从事新闻工作,或许我会快乐许多。但可能没办法跳舞了,这是讨厌的地方。”

“你现在快乐吗?”我问。

“工作上很有挑战性,另外我也擅长这份工作。”她没有回答快乐与否,“至于个人生活,我会说我比满意更满意。”

我笑起来:“是吗?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这上面写的什么?”我们已来到立柱下,潘德小姐指了指右侧的刻字。

“和左边的英文意思差不多。”我说。我没有读给她。

“1942到1945年……”潘德小姐喃喃两声,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