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稍稍动着身子,熟稔地在他怀中寻了处舒服的位置,“嗯,我在。”
得到回应,环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几分,松弛有度。
又如梦呓般,他像是全然不清醒,有一搭没一搭地出声,没有任何意图和关联地胡言乱语。
“没有旁人。”
“从来都只你一人。”
类似的话那日在马车上他就说过一遍。
只不过彼时清醒,此时是半昏迷。
梦里都不忘同她解释。
原本扎根在心里的软刺陡然被人拔去,阮瑟覆上赵修衍的手背,眸光温情,“嗯,我信你。”
月初那场大雪过后,上京城日日明媚,天光大好,教人行走在外时勉强还能感受到几分暖意。
阮瑟醒来时,内室烛盏多数已经燃尽,寥寥日光透过窗棂投洒进来,落影床畔,照得红帐上的金线绣纹愈发流光精致。
些微的有些晃眼。
看这天色,应当也是在巳时了。
往日在府中,赵修衍卯时过半就会离府,她最迟也没睡到过巳时。
今日她醒得迟,身侧的男人仍旧在熟睡。
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阮瑟摸了摸自己额头,又覆上赵修衍额间,确认他不是发烧或风寒后就放心下来。
小心地挣脱赵修衍的怀抱,踩着床尾下榻,她立在床前瞧了半天才拾起勉强还能穿上的裳裙,披上冬氅,简单地收整了一地的凌乱。
明明昨夜仍是清白,可这一片狼藉也引得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微红着脸,又一边回忆着周易诸卦,阮瑟才能勉强稳住心境,将已经不能看和尚且完好的衣服分门别类,放置在床尾以及床头不远处的矮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