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妻子少时便相识,多年恩爱甚笃,更是洁身自好,从不愿意去燕欢楼这等秦楼楚馆。
以往都是谢嘉景三催四请,恨不能让暗卫直接动手绑人,高瑞这才不情不愿地过去吃酒。
今日倒是稀奇得很。
“……”高瑞一阵无语凝噎,半晌后才接住话,“是去找谢嘉景,谁要去寻欢作乐了。”
他一语点破缘由,“子时过半,今日是你生辰。”
赵修衍一怔,像是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
不知缘何,他下意识回首望向烛火将熄的卧房内室,忽的有些意兴阑珊。
良久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拿起石桌上余留尚多的桑落酒,应允下高瑞的提议,“走吧,去燕欢楼。”
夜半子时,燕欢楼仍旧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一楼飘散着清冽酒气,丝竹之声未停,戏台上仍有舞妓在随着歌乐翩然而舞,坐席上的人却寥寥。
满是将将收态的靡靡。
赵修衍和高瑞目不斜视,径自踏上台阶、绕到五楼。
还未上到五楼,赵修衍就敏锐听到谢嘉景的说话声,低而和缓,携着十足的妥协与愧意,爱意更甚其中,“如鸢……”
“你同我说句话好不好?”
“不出来见我也可以,你应一声。”
南间门前,谢嘉景垂首而立,屈指抬手,却始终不敢落下几道叩门声。
屋内烛火明亮,时不时在门扉上倒映出如鸢清晰的身影。
显然她还没入睡,只是纯粹不想理会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