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小榻时,她亦不忘记关好窗棂。
以免他剑走偏锋,破窗而入,搅扰清净。
与绣在轻纱帐顶的仙鹤四目相对,阮瑟不禁回忆起赵修衍的那一句“我心悦你”。
越是回味,越是嘲讽。
若他的情爱便是以权势相迫,又以温柔设陷,那她确实无福消受。
当年她捧着满怀皎洁,期期艾艾地朝他跋涉而去。
不顾世俗风雪、藏匿下身世的不堪,只怕会惹得他不喜或反目。
却不曾想过这一开始便是为她设下的圈套。
他的回护、温存与体贴皆化作利刃,将她的少女心事分割至粉碎,如扬尘般长逝风中。
一场替身,他又怎当得一句心悦?
阮瑟长叹一气,唇畔哂笑,只几息功夫便彻底将此事遗忘,拥着被褥、枕着窗外不知何时滴落的雨声入眠。
上京城由此落了好几日的丝雨,时断时续、时缓时急,催人欲眠。
所幸阮瑟这几日都留在府中,与崔婉颐一同张罗着婚嫁的事宜,自不须离府。
其间她收到过宋国公府和柔宁郡主的请帖,也以诸事缠身为由全部推拒。
敷衍又真诚,一来二去的柔宁郡主便再没来烦过她。
六月十九,上京城这场不知要绵延多少日的细雨终于止歇,为大婚送来一片晴朗景色。
崔婉颐的一应婚事皆由沈太后亲自打点,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