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于上京城内的消息堪称纷乱芜杂,十句之中未必能闻得一句真话。
偏是这样的流言蜚语,被进京随秦老太爷探望故人的秦公子听到,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又传到秦夫人耳中。
隐隐还掺杂着旁的半真半假的传闻,似还有什么悔婚逃婚。
林林总总,都不如和亲一事来得重要且真实。
“那公主若是不好相与,你岂不是左右为难吗?”
阮瑟哭笑不得,“不妨事的。”
“西陈与大胤如何,你多少也明知些许。”
她低低解释道,音声低到像是在喃喃自语,“既是与西陈和亲,或不会太久,皆为利往罢了。”
这场绵延半日的秋雨时缓时急,待它彻底停歇,已是近一个时辰后。
缘着秦夫人还惦念着孩子,烟雨稍一停缓,她恰是要出言告辞。
阮瑟并未多留她叙旧,临走之前只问过几个孩子的名姓与脾性,与她拥抱又辞行。
复又在凉亭内稍坐片刻,阮瑟估摸着时辰将至,这才撑着伞往山下走。
“本王还以为你要在凉亭里多留一会儿。”
这山间的小路并不陡峭,只是被细雨冲荡得泥泞,走步时难免要小心几分。
尤其此时她还是在下山。
阮瑟不自觉地握紧伞柄,小步而谨慎地绕着小径走。
稍一走过凉亭不远处的转角,赵修衍儒雅低和的音声便在不远处响起。随着凉风残雨,簌簌撞叶,明晰而空旷地回响在她的耳畔。
风叶微凉,男人温润含笑的话语却分外明显,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朝她而来。
鸦睫轻颤,阮瑟抬眸向山径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