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早膳,阮瑟很是利落地同赵修衍踏出院落。
缘着这些时日她大多都留在院中,抚琴填曲,或是冥想着这棋筹谋许久的乱局。
乍然仰见苑外的天光,她还有些许不适应,下意识抬手遮袖,临罩着晴方正好的秋景。
稍事怔神后,阮瑟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放下长袖,“有段时日没出来,我还险些以为自己在不见天日的大狱中。”
明明她每日在院中都能瞧见天光,或明媚或如晦,本不该生出这样的错觉。
赵修衍垂眸看她,忍不住在她小腰上轻捏一下,意含提醒,“有本王在,怎么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这种话再有下次……”
“下不为例。”
阮瑟很有眼色地认下,适时止住这种不太吉利的话。
缘着前后都有人看守,她也不欲多问,省得再教有心人听去,肆意歪解。
朱门前早有马车停候,并不是赵修衍那辆坠有六道銮铃的马车,内里陈设依旧华贵不改,更偏向于宫中的风格。
阮瑟随意地扫视一周,在马车外间落座。
“太后娘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她看向颇有永寿宫风致的软枕,哂笑道,“娘娘竟如此慷慨,舍得让我乘她的马车进宫。”
显而易见的提防。
若她没记错,方才站在李辛身边的嬷嬷,就是常年侍奉在沈太后身边的那位。
明里暗里的重视,倒教阮瑟生出一种奇诡的感觉。
仿佛除她自己外,沈太后谁都不会相信。
万人万物,在她眼底手中都是青云梯,只供她去往最为尊贵显华的高位。
赵修衍眉宇间愈渐寡淡,“沈太后是担心本王动了手脚,直接带你离京。”
“她既做了完全的准备,自然要提防着一切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