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衍哂笑一声,几多苦涩暗藏其中,清俊面容上又不显露半分。
掀起眼帘,他丝毫不收敛凌威盛气,“只这件事,本王不会应允。”
她既已经颔首许诺,留在他身边。
或真心或假意,个中曲折都不甚重要。
一声铮然剑意蓦地响起,回荡在食案上方,上好的青瓷酒盅因而碎裂,零落桌前地上。
剑光渗着不可名状的寒意,横抵在赵修衍颈侧,洇出丝丝血迹,顺着剑锋缓缓而下,复又滴落在他的青衫上,开出一朵细小而妖冶的红花。
赵修衍不闪不躲,挥手屏退闻声前来的陈安。
凤眸中笑意寡淡轻浅,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挥剑相向的卫鸿,“本王知晓侯爷心疼瑟瑟。”
“可今时不同往日,侯爷何必早下定论。”
“雍王殿下既敢将瑟瑟看作是旁人替身,又如何取信于人?”
“本侯算得瑟瑟长辈,又岂能将她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你。”卫鸿眉目一凛,儒雅之下暗藏凌厉杀机。
他久经沙场,早已练就一身威慑难改。
而此时,他却只是以长辈身份训诫赵修衍,教他迷途知返,各安天命。
往昔旧事苦沉,阮瑟再经不起赵修衍的试探与利用。
她本就无意留在上京,诸般强求,于她而言不过噩梦重临,难以轻易释怀。
若再遇一次当年的境况,他和虞四爷都无法预料到会结下何种苦果。
颈侧剑锋锐意不减,赵修衍抬指轻夹住风刃,不着力道,答非所问地应声:“虞四爷和卫侯若是念着瑟瑟,来年本王可带瑟瑟回西陈探亲。”
“卫侯身为贵客,府上自会好生招待。”
“瑟瑟的事,本王自有分寸,不劳卫侯劳心耗神。”
言罢,他随手收起那十数页的笺纸,大步流星地绕去侧厢。
卧房内,亦是一改方才的剑拔弩张。